场内交易员的兴亡史
2016.03.12 17:32
随着2015年7月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团(CME Group Inc)正式关闭几乎所有的交易大厅,拥有167年历史的场内交易也最终成为“过去时”。竞争激烈却拥有兄弟般友情的场内交易交易员声嘶力竭的场景可能只能在电影中见到了。
场内交易最早可以追溯到1848年,彼时世界上第一个期货交易所芝加哥期货交易所(CBOT)横空出世。期货交易最初的目的是帮助农民可以在作物收割前可以了解大致的收益空间,同时商人也可以在数月之前锁定价格。由其带来的价格发现机制一定程度上铺平了市场价格和实际价值之间的沟壑。
在随后的几十年里,CBOT不断推出了更多的交易品种。比如1936年的大豆期货,1877年的玉米、小麦和燕麦期货,1969年的白银期货,1972年的货币期货,1980年期权交易也正式面世。
和华尔街精英人士西装笔挺的环境不同,在CBOT和CME唱主角是蓝领文化,许多场内交易员是来自相对贫穷的社区。在这里,即便没有高等学府的文凭也可以获得比较丰厚的报酬。
通过Wearemel对五位资深场内交易员的访谈,我们或许可以对这个行业有一个大概的了解。用场内交易员自己的话来说,过去没有一个工作场所可以和CBOT和CME的场内交易所相提并论,未来也不会有。
Dennis Alcock——58岁;从业经历1980-2012年,主要承担券商交易员工作,为客户执行交易。
Chuck Bohm——55岁;超过30年的从业经验,在Rosenthal & Co., MF Global 和 Wedbush Securities工作过。职业生涯后几年主要承担与客户面对面交流的经纪人业务。
Tom Carrol——61岁;拥有25年电话经纪人业务经验,他还会为客户做投资组合的操作。
John “Lux” Lepkaluk——61岁;15年场内交易员经验。
Margery “Large Marge” Teller——53岁;最成功和最受尊敬的场内交易员之一,以大手笔交易和承担风险而出名,被称为Large Marge。从业20年并于2010年正式退休。
如何开始职业生涯
由于场内交易员是一个十分吃香的工作,因此通常来说,一个新人需要有人提携才有机会入行。
Chuck Bohm: 这是一个和人际关系有莫大关系的工作,你需要了解人情世故才可能成功。
Margery Teller:我1984年毕业于布朗大学,拥有经济学学士学历。随后加入了O’Connor并成为了一名普通职员。O’Connor当时的招聘人员是我的校友,当时他们希望可以招募一些女性员工。要知道O’Connor男性员工比例高达85%,而这一数字还低于行业平均水平。
CB:我1977年夏季开始进入CME工作,当时我才17岁。有一天我堂兄的父亲喊我去Rosenthal & Co干一些跑腿的工作。
John Lepkaluk:那是1976年,当时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在CBOT工作,他觉得我也应该去那试试。不过由于我不是爱尔兰人,因此一开始我并没有考虑。不过幸运的是,我母亲托关系找到了一位Sal Stone的职员,他给我提供了一份跑腿的活儿。
Dennis Alcock:我没上过大学。22岁我在父亲的天然气站工作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场内交易员的招聘广告,当时我就被吸引住了,为什么不试试呢?然后我从我一个朋友那儿了解了一些场内交易员的知识。几周之后Stotler & Co的经理给我来了电话,“小子,穿好西裤和衬衫,戴好领带,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Tom Carrol:那是1980年,我出门遛弯,刚好看到了邻居正在享受日光浴,我就问他靠什么谋生。他告诉我他在全世界最好的地方——Merc工作,并且他愿意第二天带我去逛一逛,顺便赚个200刀的小钱,然后打个高尔夫享受一下。可以想象的是,没有人能拒绝他那样的邀请!
万事总有第一次
男人们的喊叫声、叹息声和不惜一切代价执行交易的场面构成了场内交易所的全部。许多初心者会显得无所适从,尤其在面对残酷的市场波动之时。
CB:开盘钟声响过之后,交易所内就充斥着喧嚣声,各种声音犹如海啸一般涌来。
TC:许多穿着各色马甲的人在场内像发疯一样的跑来跑去。很难想象,如果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会愿意干这份活。然而,我为之付出了25年……
MT:对外人来说,这个地方绝对是一团糟。
TC:一开始我觉得这里完全处于混乱状态,不过很块,当你适应了之后,你就会意识到这里实际一切井然有序。
MT:当我22岁从大学毕业之后,来到这个人潮汹涌的地方,我完全无所适从。打个比方,就好比你去到一个言语不通新国度。
JL:第一天我是在颤抖中度过的,不过一周之后,我知道我能应付。
脚踏实地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场内交易员第一份活就是跑腿。
CB:我们那个时候没有电脑,交易员电话通知我们,我们用笔记下,飞奔到经济人那儿,然后他执行交易。
DA:刚开始一周只能赚125美金,还不够生活。但是这是一个跳板。
CB:这是需要一个好脑筋的工作。你会从交易员那获得这样的指令:以XX价格购买5手11月的大豆合约。然后你要搞明白撮合这笔交易的买方和卖方是谁,而不是去找撮合三月合约的经济商。
DA:所有人都会用尽力气朝我们(跑腿者)咆哮。
CB:你必须学会大喊大叫,因为你不能承担失误所带来的代价。当你犯了一个错误,在你去尝试弥补的时候,市场可能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有时候你能补救,有时候你只能自己承担损失。几个月出现一次失误的频率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几周就犯一次错,你肯定会被解雇。
DA:大约有30%的人能成功通过挑战并进入到下一个阶段。
更上一层楼
在度过了跑腿阶段后,通常来说下一个工作会是电话业务员等后勤性工作。
JL:我跑了两个月的腿,然后成为了一个外汇交易所的职员。
CB:我干了一个夏天,对我来说似乎像是一份短工。每周200美金足够我的交通支出和买酒需求。不过1982年我从学校毕业之后,我开始担任电话职业的工作。24岁的我一周能赚500美元,更为重要的是,这份工作令我意识到职责的意义。
MT:我在O’Connor做了6个月的轮岗工作,年薪是16500美元。虽然不是很大一笔钱,但是足够应付日常的开销。
GB:每天出现在交易所内,努力工作,并且尽可能多的学习。总有一天,会有一个贵人拍拍你的肩膀让你去做经纪人助理。
MT:轮岗结束之后,我被允许执行一些交易。在期权交易方面,我是一个学究,给我一个品种的三个变量,我可以立刻计算出价格。
TC:很早我就意识到,能更上一层楼的方式是真正的为那些大型机构客户提供帮助。我在澳洲混了两年,并在伦敦有了一些小成就,所以后来我有点类似一个小企业家。在所有的清算所里我都能获得最好的报价。
MT:在O’Connor工作了一年半之后,我被挖去了一家叫做Schulco的小规模交易公司,他们给我提供40%的盈利佣金。第一年我就赚了130000美元,第二年的表现则是250000美元。我在26岁那一年就买了房子。
CB:我在助理交易经理的位置上干了4年,主要负责管理电话业务员和跑腿员。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并成为了助理合规官。在80年代,利率和佣金一样高的离谱,所以赚钱也是相仿可观。
场内交易的体验
场内交易最令人垂涎的显然是那些高节奏高收入的工作。比如可以代表客户执行交易的经纪人,又比如那些进行自营盘交易的交易员。
CB:我总是希望可以成为一个场内经纪人,但是我显然缺乏所需要的特质。我没有办法很好的理解市场并快速做出计算/反应。所以我更适合做处理合约,应对客户的工作。
TC:通常场内交易会面临距离较远的问题,我们市场需要通过手势来代表买或者卖。手朝脸代表买,手背脸代表卖。
DA:当然眼神交流也是场内交易不可获取的一部分。通过和正确的人四目交汇,你就能确定并完成交易。
MT:手语的熟练必须达到第二语言的程度。在前几年的历练之后,我们后来在酒吧都可以用手语交流买什么啤酒,要买多少瓶。
CB:那些负责交易自营盘或自己交易的人会尝试寻找最好的报价,然后报盘撮合者就诞生了。这些人可能撮合每笔合约能赚1.75美元,然后一天能撮合2000手合约。对于他们来说,市场的涨跌并不是关键,波动率才是最重要的。
DA:在场内交易鼎盛的时候,人头攒动,你都没法找到地方写东西,隔空写字也是一门学问。此外,场内交易所里大男子主义四处弥漫,而这些人会经常会尝试恫吓或者欺侮你。
MT:这是一场真正的体力考验。你要叫喊,你会和人磕磕碰碰。在这里,你就像一条不吃不喝不睡的鱼。
DA:许多人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他们的脑子会一片空白然后瞬间一无所知。
MT:在比大嗓门上,我有一些优势,但是一直大喊大叫也让我被咽喉炎所困扰。为此后来我去专门学习了嗓音课。在掌握了奥义之后,人们很远就能听到我的横隔膜发出的宏亮之声。
JL:我们按月赚钱,而不是拿年薪。一个月我能赚17000-20000美金。
DA:有几个月我能赚40000美金,有时候则只能赚12000刀。
MT:我一天交易最多的记录是20万手合约,每手价值100万美元,占到了当时15%的欧元美元期货合约规模。
CB:说个有意思的故事:有一天一个人拿着铁锤、钉子和一颗植物来到大豆期货交易所大厅。一铁锤下去,他问在场的人,知道这是什么不?大家面面相觑。虽然很多人通过大豆期货成为了亿万富翁,但是他们中的大部分并不知道,大豆种子到底长什么样。显然,他们也无需知道。
TC:这里有些知识在学校是无法获得的,比如如何在困难的时刻保持信心。
JL:虽然我经手的交易数以百万计,但是我从来不会真正的考虑钱的问题。一旦你去思考了,你可能就会陷入慌乱。
MT:作为一名女性,其实在场内交易有一定的优势。在心理层面上,女交易员更具有天赋。
CB:老实说,那些拥有商业或者经济学学历的人通常做的不怎么样。有历史和英语专业学历的人恰恰会表现的更好。经济学一套东西,在期货市场中并不管用。
MT:最好的交易员常常是那种没有任何背景但是好胜心极强并且充满战斗性的人,信托基金里很难发掘到好的交易员。
DA:场内交易完全透明,尽管我们只是通过握手来完成交易。如果有一个人出尔反尔,那么很快就会传遍市场,那他就别想继续在这里混了。
MT:1988年的时候FBI曾在交易所内安插间谍,试图来找一些场外交易的线索,但是他们一无所获。处理大交易的交易员很容易发现“内鬼”,他们都有一种天生的感觉,外人是不可能得逞的。如果我不认识你,我肯定不会和一个新人做大规模的交易,这就是行规。
DA:后勤支持型职位上,男女比例是65:35,而在场内交易上这个比例则是95:5。
MT:老实说,和其他工作岗位相比,女性在这里的情况会更好。一旦你在这里做出了成绩,那么没人会关心你是男还是女,只要你够好,大家就会认可你。
JL:拥有一点幽默细胞在这里会十分有帮助,至少你得会自娱自乐开解自己。
MT:讲脏话在这里司空见惯,如果你无法忍受,那最好不要尝试这一行。
TC:再来一个笑话。曾经有一个女经纪人在处理美银行美林的一个大单子。交易前她做二次确认的时候,美林那位叫做Dick(迪克爽爽的)的兄弟刚好短暂离开,然后她那声“我现在就需要爽一发(Dick)!”的呼声响彻全场。所有人都暂停了手中的工作,大笑不止。
纸醉金迷
如果要找到一部电影来概述场内交易员生活方式的话,华尔街之狼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JL:我们在20多岁的时候就开始赚大钱,所以可以很好的享受生活:买车、旅游、花天酒地、找妹纸……
CB:许多人在25岁的时候就拥有价值10万没有的跑车了。
DA:工作结束后我们会去酒吧消遣。满满的三杯下肚之后,你就忘记一切了。
CB:Ceres Café是CBOT最受欢迎的地方,那里的烈性酒十分出名。按照吉尼斯记录的统计,这里卖出的烈性酒数量是美国最多的。
TC:如果你无法面对这些频繁的应酬,那么你的工作可能也很难保住。
CB:可卡因在这里也随处可见。我在做电话工作的时候曾经看到他们就在吸食和交易。有些卖可卡因的收益比本职工作还多。
MT:毫无疑问,吸食可卡因和酒精在这里稀松平常,但是我自己从未亲眼见到有人吸食毒品。
JL:从早上6:45开始入场交易,到下午2点收工,然后我们会去高尔夫一把。对于非农数据那个周五,我们称之为“痛苦时光”。因为我们必须在场内等待数据结果,尽管我们早就想享受周末了。我们会在数据公布的那个小时干活,搞定后速度下班。
CB:大家三五成群的在周五提早“打卡”去拉斯维加斯赌一把或者嗨一把是常有的事情。大家可能晚上一个通宵,甚至是开个房玩一个周末,然后周一带着红眼睛回来上班。
DA:有些人会喝到失去知觉来麻痹自己,减轻压力。有时候我也会喝到半夜,然后冲一把澡就直接去上班,但是这种模式肯定不可能是常态。
MT: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你就好比赌神,在和全世界最好的扑克大神们比技艺。而回到家后,你又做回了原来的那个人,做饭打扫家……做一个双面人不会是一个清闲活,尤其当你面临亏损100万美元风险的时候, 其他人是不可能帮上什么忙的。
DA:赚钱、泡吧、不回家导致场内交易员的离婚率很高。不过他们也并不在乎。
JL:在许多外人看来,场内交易员算是怪胎。
MT:我和我丈夫有三套房,当然房子都是我赚钱买的,而他似乎坐享其成。造成我们婚姻破裂的一个原因就是我把全身心都投入到赚钱上面,而忽视了其他的一切。
TC:这里属于年轻人。回过头来看,我肯定不会愿意将自己一辈子都置身于这样的压力环境中。
赌局无处不在
交易从某种程度上和赌博并无二致。而是在市场波动较低的时候,场内交易员则热衷于各种“真正的赌博”。
MT:曾经有一天市场行情很清淡,因此8个疯狂的场内交易员就开始玩“谁跑的最快”的游戏。当时整个街道可能有2000个人目睹了这一幕。
DA:有关超级碗的赌局可大可小,从10000美元到100万美元!
MT:每年NCAA赛季都是场内交易员“大展身手”的好时节。
JL:最大的赌局可能要属高尔夫大师杯,有一群有钱的场内交易员愿意为此一掷千金。
TC:最疯狂的赌局则是谁敢生吃活蝉……
CB:有一些跑腿的人来自于印第安纳。拿着250美元/周的工资,他们还做一些“代购”业务——从更加便宜的印第安纳购买香烟然后倒卖,这和交易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赢便有输
在这里你可能大赚,当然也会大亏。
DA:我有一天亏了40000美刀,然后我笑出了声。我的师傅过来问我,有什么TM那么好笑的?然后我回答道,这NM一天亏的比我一年挣的还多,不好笑么?师傅正色道,好笑你妹啊!这是我的钱!
JL:有一次我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亏了27000刀,不过这其实不算什么。有些固执的人可能会亏个上百万,然后就消失了。
MT:有次我大亏一笔之后回家呆了好多天,然后回来的时候先去初级岗位重新锻炼了两小时,那种感觉似乎全天下最大的倒霉蛋就是自己。巨大压力之下,许多人求助于酒精和药物,甚至有人会自杀。
911带来的影响
尽管身在芝加哥,但是和金融之间撇不清的关系还是意味着911对所有场内交易员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MT:就好比我们在玩抢座位的游戏,然后突然游戏就停止了。
DA:全场窒息的感觉,鸦雀无声。
MT:我们在交易大厅看着大屏幕。当第一架飞机撞上的时候我们猜测可能是场事故,随后第二架飞机再次撞击,我们意识到,这是恐怖袭击。有些人觉得我们也可能遇到袭击,所以提前离场了,但是还有一些人留在了场内。当天交易所出奇的平静,收市也比平时要早。
TC:我是最后20多个走的人之一,在当天我们依然处理了多个市场的交易活动。
MT:我最后是一个人走回家的,因为我叫不到出租车。这件事令我在六个月的时间内都没睡上一个好觉。
CB:大约过了六个月,我们的业务才回归常态。
终成历史
科技的进步终于令场内交易员集体退休的一刻在去年发生。
JL:电脑对这个行业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以前需要一个月完成的事情,现在可能一周就能搞定了。
CB: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有人就打赌说电脑也可以搞定一切。当时场内交易员会信心满满的说,你们可以去问问那些顾问,到底是电脑靠谱还是我们靠谱!
DA:1992年Globex被首次引入。许多涉及中介人、经纪人和交易人的工作因此交由电脑来处理。
CB:1992年大约90%的交易还是场内交易员来完成,但是这个比例随后逐渐递减。为什么?人力完成一笔单子可能需要5分钟,而电脑只要5秒钟。5秒钟如今也是历史了,几毫秒之内电脑就能完成交易了。
MT:到了21世纪,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在信息获得方面,场内交易员已经完全没有优势。我在2004年选择了辞职,因为我不想亏钱。
文化的流逝
类似西部荒野的场内交易员文化已经被古板而企业化的现代模式所吞噬。
CB:许多场内交易员无法适应在电脑前工作。少部分人回到了办公室工作模式,更多的则是退出了这个圈子。
MT:在场内交易你才能真正感受到市场的脉搏。市场的狂躁和情绪不可能在办公室中获得。这种感官的剥夺会让许多人以过度交易的方式来获得快感,最终结局只能是输钱。不过从好的方面来看,退出这一行意味着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家人一起享受时光。
TC:我有考虑其他类似场内交易的工作。
DA:比如去打仗?
JL:开赛车其实也可以——都会带来肾上腺素的爆发。
CB:新时代令这个行业的乐趣全无。以前我会在一早充满激情的去打电话见客户,如今的市场不仅冷漠而且无聊。
MT:我们的工作类似承保人——承担客户的风险并收一些费用。现在的市场看起来波动率更小,实则不然。做市商的退出令市场闪崩风险随时会转为现实。
DA:算法交易生来就不是为了控制风险的,所以下次的崩溃可能会非常恐怖,绝对比2008年更严重!
JL:场内交易所或许还会出现在CNN或者商业频道中,但是他的灵魂已经没有了。
MT:场内交易所是这个地球上最无与伦比的地方,对于能参与其中,我深感荣幸。但是我很遗憾,我的女儿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去感受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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